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译注:
这节的人名代号较乱,提前说明一下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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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发:指 亨克尔・阿斯特雷亚,王国第一战力 莱因哈鲁特 的父亲(父子不和),在第八章 15 节被 罗恩 在荒原捡来了这个酒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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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发:指 罗恩・赛格蒙特,帝国第一战力 塞西尔斯 的父亲(父子不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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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球:指 格鲁比・加姆雷特,『九神将』之『陆』『咒具师』(同样是红头发,因奔波到这个酒馆、发型变成了爆炸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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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馆里弥漫着浓烈的酒香,以及土壤的芬芳。
入口旁堆积的是被清空的酒瓶和酒桶,以及原本可能是人形的,土制人偶的残骸。
负责这些的,正是酒馆内纵情畅饮的两位中年人——
「哦?这个家伙,看起来好像在哪儿见过……那个,红发的!你知道吗,那个臭毛球的家伙!」
「臭毛球说谁呢!别胡说八道!我一直在不停的奔波,连吃饭都来不及,累得够呛……!」
这个人猛地拍打大腿、红脸上带着一副高兴的笑容,而格鲁比瞪着他。
将头发扎在后头的蓝发中年人,面对格鲁比的抱怨,只是笑得更为愉快,反复说着「没办法没办法」。
显然,他已经醉得不轻。
蓝发中年人话不投机,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位红发中年人。那人正静静地坐在椅子上,瞪着手中抓着的酒瓶。
「喂!那个臭红发!你也和这个臭蓝发一样吗?」
「――――」
「别无视我!不要保持沉默,你这个……」
「――烦死了」
他正要说话,紧接着,一闪银光便作为回应。
依旧坐在椅子上的他,一道横斩直取格鲁比的脖子。如他之前突然闯入一样,这也是一招精准瞄准对方要害的剑术。
如果对手不是格鲁比的话,这一击可能已经成了致命一击。
「你他妈在找谁的麻烦,你这混账!!」
格鲁比狡黠地躲开了剑击,接着在步步逼近的同时,他的拳头猛地轰鸣,一拳砸在红发中年人的胁腹上,由拳头引发的冲击波将红发中年人吹飞至墙边。
红发中年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喊,身体在空中旋转飞出。他在空中撞击到墙壁,无法挽救自己的下落,而格鲁比则在空中抓住了一个在空中旋转的酒瓶。
红发中年人正在喝的酒,格鲁比将它豪快地倒进喉咙。
「糟糕!烧得慌……!我真正需要的是水和食物……」
「――太厉害了!不,你真的很了不起,毛球先生。红发先生应该也是非常有实力的,但是我惊讶他竟然束手无策!」
「啊?」
看着倒在墙边的红发中年人,蓝发中年人在那里重重地跪下,表示认输,同时放下了手中的刀。
他坐在地上,脸色通红,称赞着格鲁比的能力,同时深深地低下头,表示他并没有抵抗的意图。
「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,毛球先生!我们都是流浪者,刚好经过这个村子。但是,当我们赶到的时候,村子已经被一群土制人偶占领,村民们都不见了」
「……所以,你们这些混账就喝光了死去的人留下的酒?」
「哈哈,虽然感到非常羞愧,但事实就是这样!我们甚至还开赌,下一只冲进来的土制人偶会是男的还是女的」
蓝发中年人嘻嘻哈哈地笑着,揭露了这个他们在危机之际仍旧乐在其中的赌局内容。
虽然内容荒谬,但如果赌注是主人已经消失的酒,以及他们自己的生命,那么格鲁比也无话可说。生活的方式和死亡的方式是男人们自己的选择。
但是——,
「――我他妈的真讨厌这样」
「呵呵,有什么问题吗」
「你,明明已经放下了刀,跪在地上,面上的表情似乎并无意与我战斗,但我鼻子闻得出来。……不要一直盯着我,你这个混蛋,别试图找出杀我的机会」
「――――」
当格鲁比挑眉鼻息急促,那蓝发中年用困惑的表情刮了刮脸颊。他并没有否认,这大概不是因为他一时找不到适当的回答,而是他明白任何辩解都可能触发格鲁比的怒火。
这位蓝发中年,在红发中年被打败的那一刻之前,一直都在他的态度和言语中暗藏对格鲁比的杀意。
本来因为被土制人偶追逐、突然闯入这个地方只是想休息一下,结果却被这个麻烦的对手纠缠上 —— 格鲁比正想着这些,突然觉察到了什么。
「……你的气味,我他妈的好像闻过。」
格鲁比全身的毛发倒竖,努力回想起在哪里嗅过这个味道。
他并不会说闻过一次气味就永远不会忘记,但独特的气味确实难以遗忘。他试图通过这股杀意浓厚的气味,回忆起对方的身份——
「――你,难道是那个狗屎塞西尔斯的混账父亲?」
格鲁比把记忆中的线索说出来,紧紧盯着对方。
面对格鲁比那锐利的目光,蓝发中年露出了苦笑。
「唉,被你想起来了。」
「混蛋!想要避免这个被揭发,你竟然打算杀我?真他妈的开玩笑!更何况,你怎么还活着!你应该被塞西尔斯斩死了!」
「即使你问我为什么,我也只能说因为我还活着。但是,如果人们知道我还活着,那将对我非常不利。」
蓝发中年摇了摇头,他放任自流地回答着 —— 那就是九神将中的『壹』,塞西尔斯・赛格蒙特的父亲。
在之前,由于塞西尔斯经常进出水晶宫,所以格鲁比也曾与他有过几次擦肩而过。然而,据说他在皇宫中行为不敬,被他的儿子塞西尔斯斩杀,应该已经死了。
「我现在是通缉犯,你所说的我已经死了,可能是记忆出了错。」
「我只是没想到那个混蛋塞西尔斯会失败。他剑术高超,如果他因此失败,那他就只不过是个混蛋。莫非,他因为你是他的父亲,所以手下留了情?」
「―― 那是绝对没有的。他的剑术之道,是不会因为父女之情而变得迟钝的。」
「――――」
听到那么坚决的断言,格鲁比收回了他的咆哮。
他并不太了解眼前的蓝发中年和塞西尔斯之间的父女关系。只知道,他是把塞西尔斯养育成那样的人的父亲,想象出他是个不堪的人并不困难。
如果他说在对父亲动刀时没有迟疑,那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然而――,
「可恶……」
在被追赶、逃亡,好不容易遇到活人,结果却是两个酒鬼 —— 而且其中一个是通缉犯,另一个是酒疯子。
他不禁开始诅咒自己的厄运,有些自暴自弃。
「呜,咕咕……」
「哦,红发的还活着。毛球先生真善良。」
「……我并没手下留情。只是那个狗屎红发太韧性了。」
被格鲁比一击打得满地打滚的红发中年酒疯子,他承受住了格鲁比想把他打烂的攻击,现在他正在自己呕吐物中、快要窒息了的样子。
尽管格鲁比狼狈不堪,但他还是有能力打败这两个中年人——,
「……外面,变得很吵闹了。」
像蓝发中年所说的那样,令人讨厌的土的气味开始渗入了村庄。
为了追赶逃跑的格鲁比,大量的人围住了这个藏身之地。格鲁比闻着逐渐逼近的包围圈,陷入了苦思。
他要打败这两个中年人,尽全力突破包围圈,找到比这两个醉鬼更好的人,弄些水和食物到肚子里。
这个理想,实际上能否实现?比起那个——,
「……混蛋,我们做个交易。」
「我洗耳恭听。」
蓝发中年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,把刀放在一边,一副虔诚的样子。
就在刚才,他还是以这样的姿势、这样的态度想要杀掉格鲁比,真想说他是个无耻的家伙。然而,他的杀气已经收敛。
虽然觉得恼火,但格鲁比开始说话。
「我无论如何,都得回到大人们那里。即使为此,也得利用你们这些狗屎。所以……」
「――――」
「你的通缉令之类的,我可以用『将』的权力全部撤销。作为交换,你要协助我,帮我回到帝都。」
对格鲁比来说,这也是无奈之举。
如果他自己处在全盛状态,他绝对不会想要依赖这样的男人。但如果一味坚持下去倒下了,又有谁会得到好处呢。
「就是那个制造了这个混乱局面的混蛋。」
坦白说,他感觉正在震动佛拉基亚帝国的这场内战,有很多背后的含义。
关于他自己被从帝都赶出的事情,虽然有合理的理由——西方的警戒,但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文森特的其他意图。
他之所以会毫无反抗地服从,是因为他觉得应该相信文森特的判断。
为了听到他信任的事物的答案,格鲁比必须返回。
所以——,
「你想不想接受交易,你自己选,混蛋!」
格鲁比咆哮着,露出了獠牙,而在他面前,蓝发中年人思索着,眯着眼睛。
在他未能理解的男人的思考之中,他的答案出现之前,一道巨大的声响打破了格鲁比的后方,酒馆的门被从外面打碎了。
凭借着打破门的力量,一群面色苍白的土制人偶冲了进来。就在他们的手要触及身材矮小的格鲁比的背部之际 —— 一道剑光闪过。
抽出的刀的斩击,把土制人偶的头和身体一分为二,变成了泥土。
做了这一切的蓝发中年人,自然地把刀收起,站了起来。然后,那个脸色红润的蓝发中年人用素手抚摸着自己胡子的下巴,
「除了撤销通缉令外,奖赏金是多少呢?」
「真是无药可救,混蛋……」
接受了这无耻的提问作为回答,格鲁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。然后他感觉视线一转,
「该死。」
是的,他无法避免地陷入了体力的极限,意识也开始陷入黑暗的深渊。
「唉,细节还没商量就打起瞌睡了,你这个毛球还真是个性。」
看着眼前彻底崩溃,开始大声打鼾的小兽人,佛拉基亚帝国战力巅峰的一员『九神将』格鲁比・加姆雷特,红脸的罗恩・赛格蒙特不禁摇了摇头。
先前提出的条件,格鲁比并不是那种会反悔口头承诺的人。
那是值得深思的条件。当然,如果考虑继续逃亡的话,只需要贯穿正在睡觉的格鲁比的心脏,就可以继续逃亡了。
「如果我做那样的事,真不知道会为谁带来好处。反倒是,我觉得我应该认为运气正在向我转过来,更为积极。—— 我人生的第三幕,即将开启!」
罗恩稳稳地踩在地面上,虽然左脚微微抽搐,但他嘲笑着认为没有必要回头。
即便如此,首要任务还是活着离开这个地方,他感到酒馆周围正在聚集的土块的气息,随手将格鲁比扛了起来。
然后就这样,踹向靠在墙边头朝下的伙伴 —— 亨克尔。
「喂,红发的,醒醒!情况变了!」
「唔,啊……?」
「我也不想就这么把你扔在这里!如果你也觉得人生已经到了尽头,那就和我一起赌一把,试试反转吧!」
当他高声这样说着,亨克尔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。
他看向飞跃入他颠倒的视野的罗恩,以及被扛起的格鲁比,轻轻摇了摇脚,从倒立的状态恢复过来,但立刻就晕了过去。
「怎么了……?我有点恶心……」
「一将的一击的确是厉害,答案也很重要。那么,既然这里的酒已经喝完了,也差不多是我们流向下一个地方的时候了。」
「……那只兽人怎么办?吃了它?」
「除非真的到了困扰吃什么的地步,现在暂时还没那个打算。那么」
他用袖子擦了擦被酒沾湿的嘴,拍了拍摇晃着的亨克尔的背,然后再次扛起格鲁比的身体,罗恩转过身。
一片土块涌入酒馆中。面对这个情况,罗恩一边解开刀鞘,一边笑着,
「活着等我,混蛋儿子。—— 通往天剑的道路,还有一段距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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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『大灾』的凶威,只能被两股光明所击溃。
这便是被锁链严束的『星咏』乌比尔克带来的预言 —— 不,他们所说的,天命。
在佛拉基亚帝国被重视,被誉为能够预见即将发生的事件的『星咏』的言论,对昴产生了极大的冲击。
说实话,昴并不太相信预言或预知这类东西。
他有时认为这类事情都是使用各种心理技术的一种骗局。当然,在这个异世界,不能被常识束缚的现象也可能发生。
说到底,昴的『死亡回归』带来的效果,如果从某种角度看,也可以说是预知未来,避免最糟糕的结果。
要是可以不死就知道未来,那就更好了。
总之——、
「……不懂语言的,小女孩。」
不是『星咏』,而是昴,他这样重新说了一遍,以传达精确的信息。
想起这可能代表的一个人,昴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然而,比昴来得更早询问真意的是,旁边站着的埃布尔,他对乌比尔克投来冷冷的目光,
「你口中提到的光之一,格鲁比・加姆雷特,他已经死了。」
「啊?」
埃布尔如此断言,乌比尔克瞪大了眼睛,张开嘴巴。
这是理所当然的。被他神秘地说出的预言对象已经死了,任何人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。实际上,昴也被埃布尔的断言吓到了。
不管昴他们多么惊讶,埃布尔依然双臂交叉,轻轻耸了耸肩,
「你说我身上有星星,结果却是这样的结果,这比我想象的还要差。」
「等等等等!你不要像真的一样说出来!这还没有确认呢!」
「笨蛋,如果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会合并,那他已经死了也一样。」
「别把死了和可能已经死了混为一谈!你太过于考虑最坏的可能性,脑子里杀人太多了!」
对于埃布尔仿佛在对乌比尔克开玩笑的话,昴立刻反驳。在这里,欺骗乌比尔克没有任何意义,所以他理应质疑。
在昴和埃布尔的争执中,乌比尔克显然感到了安慰,松了一口气,
「真是,吓死我了。我可以认为格鲁比一将并没有死,对吧?」
「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,原本应该在西部的一支军队没有任何动向。指挥官的行踪也未知,就应该认为他已经死了,这样才有建设性。」
「建设性?你要建什么?墓地?」
或许埃布尔误解了昴的话为讽刺,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威胁。然而,昴并无退缩的理由,他伸出舌头作为回应,然后转向乌比尔克。
对于『星咏』的可信度,尽管一直不能说是高。
「在星星开始对乌比尔克先生你说话的那一刻,那个叫格鲁比的家伙一定还活着吗?如果是的话,那说服这个家伙也就容易些了。」
「很遗憾,从星星那里得到的只是对抵抗『大灾』的人才的关键信息。至于他们是否还活着,我可无从知晓。」
「那就是说,已经死去的格鲁比・加姆雷特持有对抗『大灾』的策略?」
虽然生死未卜,但昴已经不想再纠正这一点了,埃布尔的这句话对于接下来可能意义重大。
如果接受了乌比尔克的预言,那么格鲁比所持有的特殊之处应该就是阻止这次灾难所必需的元素。
除此之外——,
「——路伊。」
乌比尔克所说的两道光,如果其中一道是指名叫格鲁比・加姆雷特的帝国将领,那么另一道则是指她。
在佛拉基亚帝国,与昴和雷姆一同被传送过来的少女 —— 自那时起,他已经与昴他们一起克服了许多困难,甚至加入了连环龙车队,这个在这个世界中特别显眼的女孩,乌比尔克说他是退治灾难的关键。
路伊和格鲁比,这两人的共同点应该就是有效地击溃『敌人』。
「格鲁比・加姆雷特是被称为『咒具师』的人,他通晓魔法和咒术,并且掌握了将这些技术融入装备的技艺。」
埃布尔也许是顺着与昴相同的思维流向走过来的。
他解释说,格鲁比所拥有的独特技能是其他人无法替代的,这或许是他被选为光之所在的原因。
「作为一将,他本人肯定也很强吧?」
「他的实力毋庸置疑。在兽人中,他的感官尤其敏锐,特别是嗅觉,即使在整个帝国也没有人能够超越他。但是,考虑到『星咏』所说的条件,我们应该关注的并不是他作为战士的实力。」
「我知道。……魔法和咒术,是吗。」
至于魔法,碧翠丝和罗兹瓦尔已经取得了成果。
他们发现了隐藏在殭屍体内的核虫,这无疑是殭屍产生的机制的中心。
但是,乌比尔克口中的光并没有包含这两个人。
换句话说,我们应该关注的并不是他作为出色的魔法使者——,
「——『咒术』。」
昴和埃布尔同时开口,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碰撞。
不仅是自己,埃布尔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,这进一步加强了昴的信念。基本上毫无疑问,格鲁比・加姆雷特被选为对抗殭屍的原因是他的咒术。
除了魔法的方法,咒术的手段也加入其中,对于那些殭屍们来说肯定会有所效果。
「除了格鲁比・加姆雷特,对咒术有所了解的只有奥尔巴特・邓克尔肯。我们必须尽快找出所有了解这方面的人。你们那边呢?」
「我们这边,碧翠丝有些了解,还有我还带着诅咒。不知道罗兹瓦尔和姐姐知道多少......」
「――。我会忽略部分信息,但我们需要讨论这些知识。」
曾经,昴被魔兽乌尔加姆的群体所咬,诅咒的后遗症仍然潜伏在他的身体里。
幸运的是,这并没有对他的日常生活造成太大影响,所以他也就放任不管了,但那种未知的诅咒就像身体上的疙瘩,如果说他一点也不在意那肯定是假的。
无论如何,正如埃布尔所说,他们需要找出所有知道诅咒的人,尽可能地找出专家格鲁比应该掌握的知识。
昴在思考的时候,埃布尔静静地补充道,「再者――」
「――那个女孩的存在,她将如何给帝国带来优势,你有答案吗?」
当然,话题也波及到了路伊,埃布尔的质问直接刺向昴。
「――――」
两人沉默,昴没有回答让埃布尔的问题。
然而,一拍接着两拍,再接着三拍,他仍然找不到明确的答案。
他明白问题的所在,但他自己并没有答案,即使他不需要思考也明白这个事实。
「在我们分开行动的时候,我已经告诉你了。――我并没有打算立即处决那个疑似大罪司教的人。」
替代沉默的昴,埃布尔推动了关于路伊的话题。
在那场丑陋的互殴战斗结束后,昴和埃布尔分开了行动,他们在谈话中也提到了路伊。
确实,埃布尔说他不打算因为路伊的真实身份而惩罚他――,
「我现在还是那么想。――如何定义那个女孩,这应该由你而不是我来决定。」
「……我要定义路伊?」
「那个女孩的行为与你有深厚的联系,而不是我。如果他要信任任何人,那也会是你,而不是我。」
昴咽了一下口水,埃布尔淡淡地说完,把他的视线从昴转向了乌比尔克,
「你从星星那里听到的信息没有错误吗?为了对抗『大灾』,这个小子带来的女孩的存在是关键。」
「——没错,我的话可是一直没变过。就像格鲁比一样,我也不清楚星星到底认可了那孩子的什么。」
肩膀一耸的同时,铁链发出响声,乌比尔克重新种下了那个始终未解的疑团。
那个问题将如何发芽、如何形成花蕾、又将开出怎样的花,谁也无从知晓。然而,就算不知道,也不能让那个问题既不开花也不枯萎,一直带着它无休无止,这一点,昴深有体会。
于是,在因现实而感到心痛的昴面前,那个不曾尝试理解他人痛苦的皇帝,毫不留情地告诫他。
「赶快得出结论吧。如果你的大言不惭不是谎言,和那个星诵的味道一样真实的话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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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——昴,你想要知道的东西都问到了吗?」
走出乌比尔克的囚室后,等候在那里的爱蜜莉娅忧心忡忡地问道。
本来,『星咏』的存在算是佛拉基亚帝国的秘密信息,除了昴,其他的王国人士都未被允许进入房间。
昴已经与乌比尔克相识,埃布尔判断他应当听到有关『星咏』的事情,这就是他的决定吧。
「如果说问到了,那么的确是问到了,但如果说没有,那也确实没有……」
「……这个答案可真让人猜不透。是不是什么都没得到,只是浪费时间?」
「我不这么认为。」
昴的话语总是含糊其辞,这让走过来握住他手的碧翠丝也皱起了眉。
但是,碧翠丝、爱蜜莉娅,以及在场的奥托和加菲尔,并没有催促昴给出答案。
昴迷迷糊糊地感到,他们的体贴和帝国人的态度完全不同,他忍不住想要依赖他们温暖又让人怀念的体贴。
但是——,
「——那样,是不行的。」
他不能一直逃避。
比起不诚实,问题更是迫在眉睫。何况,离开那些愿意容忍他的人们后,最痛苦的不是昴。
所以——,
「大家,有一些关于帝国的事情,我想我们需要好好地谈一谈。」
「大家都需要谈的事情?」
「对的。」
对着再次询问的爱蜜莉娅,昴点了点头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对于在这里的每一个人,或者不在场但昴十分珍视的人们,都有一个无法避免,也绝对不能逃避的话题。
那就是——,
「——关于『暴食』的大罪司教,路伊・阿尔尼普,我想我们需要好好地谈一谈。」